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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识我？”罗庇阿很惊讶，这还是第一个没有丝毫恐惧的普通人。
“抱歉，死灵法师大人，我想我们应该是初次见面！”老人谈吐间很有贵族气质！
“我很小的时候，查普曼叔叔就离开了这儿，再也没有回来过了。但我还记得他，用其他人的话说，他就是个怪胎。我父亲说查普曼叔叔从小就迷恋尸体！”索伊·凯特曼一边说一边领着罗庇阿进入庄园
他走到那个骑士面前，“艾恩，让大家回去。这位死灵法师大人不是敌人。”
那个骑士这才翻身下马，解除了戒备。
他摘掉头盔，露出一张有些惊慌失措的青年人的脸，“抱歉，死灵法师大人，请原谅我的无礼！”
“他们是在害怕你的骷髅而已，死灵法师大人，请原谅他们的粗鲁！”索伊老爵士也替儿子解释。
“我能理解，毕竟大家都害怕尸体。”罗庇阿对着那位骑士颔首致敬。
“是啊，大家都害怕尸体，尤其是在几十年前，那时候大家都把查普曼叔叔当成了个怪物。只有我，因为我还小，查普曼叔叔很喜欢带着我去他的实验室。”索伊继续说道。
罗庇阿一边聆听着，一边观察查普曼导师的反应。
“我至今还记得叔叔讲得一个笑话。”索伊笑道，“一个领主的儿子被仇人杀死了，他发誓，‘我要不惜一切代价报仇！’。一个魔法师说，‘我的元素会为你而战！’。一个骑士说，‘还有我的剑！’。一个死灵法师说，‘还有你的儿子！’”
“哈哈啊~”罗庇阿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哈哈哈！我叔叔常说，人死后就彻底死了，没有什么圣国。一个死人最好的价值就是能够给后人做贡献！所以他一直在研究亡灵法术。”索伊老爵士介绍道，这也让罗庇阿理解了为何不害怕自己。
毕竟从小被一个狂热的亡灵法师教诲，天天和尸体相伴的人，怎么会害怕死灵法师呢。
“不过我父亲不太喜欢我和查普曼叔叔走得太近，后来他们甚至直接禁止我单独去找他！”索伊说着，又回头看了看那位骷髅法师，“要不然，我可能也会追随去成为一个亡灵法师吧！”
“后来，在我七八岁的时候，查普曼叔叔就离开了，去了雄风学院，从此杳无音信。”
“他是一位伟大而杰出的亡灵法师，深受学院所有人的爱戴。”罗庇阿撒了个谎，决定维持查普曼在他侄儿心中的形象。
“哈哈，能够得到一位死灵法师的肯定，我的叔父在那儿一定过得更加开心！”索伊老爵士笑了起来。
是啊，婚姻破碎，蜗居地下，一生心血全部付之东流，最后还落个疯疯癫癫。
“啊，现在想起来都还能记起有一天我无意中看见他对着那个被丈夫打死的女人的尸体做的事。”索伊老爵士仿佛陷入回忆中。
是自己想歪了吗？罗庇阿没有问。
凯特曼庄园并不大，大概只有十几户人家，领主的屋子算是这里最气派的两层小别墅。
那些农民有的一脸好奇地望着自己，还有一些连忙关上门躲起来。
索伊老爵士领着罗庇阿和一众骷髅进了那个木制结构的别墅。他的儿子，真正的领主艾恩·凯特曼则牵着马去了马厩。
罗庇阿一直注意着查普曼导师的变化，发现骷髅法师果然在扭着骷髅头观察四周。
这太不合理了，难道之前自己的判断有误？骷髅战士们的变化并不是什么人工智能学习？
“我叔父走了之后，他做实验的屋子除了偶尔老汤姆会进去打扫一下，这几十年来基本上就没人进去过。”索伊带着罗庇阿和众仆从穿过屋子，进入后院。
那儿有一间有些坍塌的小屋子，它的房梁都已经发黑，木墙上长满青苔。
罗庇阿感觉到骷髅法师明显激动了，他甚至再次不受控制地朝前走。
索伊爵士推开房门，一阵尘封的气息扑面而来。
“咳咳……”俩人都忍不住咳嗽几声。索伊爵士挥了挥眼前污浊的空气，“啊，还是和小时候的感觉一样！”
里面已经铺满灰尘，完全看不出那位老汤姆进来打扫的痕迹。
“只是把那些尸体全部清理掉了，其他的一概没有碰。”索伊爵士说道。
“好吧，我想查普曼导师会怀念这儿的！”罗庇阿确信那个骷髅法师有着一定的自我思维。
“那些是他原来看的书，书架上面那些。桌子上这些是几十年前做实验用的器皿。”索伊爵士介绍起来。
但那些东西都已经完全腐朽损坏，稍微一碰就会碎成粉末。
“这些书我后来都看过，上面介绍了很多有关亡灵法师和死灵法师的事。”索伊说道。
罗庇阿立刻来了精神，走了一上午的疲惫完全消失，“好吧，感谢了。我想我得花点时间在这儿收拾整理一下查普曼导师的东西，他让我全部替他埋葬了。”
说着，罗庇阿拿出查普曼导师的遗书，交给索伊爵士。
“啊，好吧，那我先去叫他们给大人您准备一些食物，您一定还没吃午饭吧？”索伊爵士颤抖着看了看那封遗书，确信了死灵法师说的话。
“再次感谢了！”罗庇阿致谢道。
索伊爵士蹒跚着离开后，这小屋子里只剩下自己和仆从们。
“让我瞧瞧这里有什么？”罗庇阿很是期待地看着书架。
但上面大多已经布满灰尘和蛛网，看不清名字。
他随便拿起一本，轻轻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大部分页面已经碎成了渣。
扫了眼书架，发现绝大多数都是这样。
但也有基本牛皮纸材质的，保存得还算完整。
他拿下来一本叫做《亡灵法术详解》，里面介绍的都是一些亡灵法术的种类和施放符阵，大多数之前在雄风学院也都看过。
泛黄的纸页上面还有很多不明的液体。
又拿起一本暗红色书皮的书，书皮上面写几个大字《亡灵法术从入门到精通》。
他痛恨没有目录的书籍。
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弄碎了书页。他粗略的翻阅了一下，这上面介绍了很多有关亡灵法术的原理和传奇亡灵法师的故事。
可以肯定的是，查普曼导师关于亡灵法术起源的故事，肯定是从这本书上看到的。
而且这本书上还详细的记载了那个死灵法师的外貌。是一个黑发黑眼的黄色人种，书里用“西恩人模样”来形容那位死灵法师纳泽尔。
除了有关起源的记载以外，还有一个章节引起了罗庇阿的注意。
那是有关亡魂的研究。
书中提及人死后会有看不见的亡魂，通过特定的仪式可以将人的亡魂召唤出来。但应该是查普曼导师在那儿做了批注，称，只要把死者的大脑从脑袋里全部挖出来，就不会有亡魂产生。所以查普曼导师称人的亡魂应该是存于大脑之中。
而且查普曼导师还有进一步的研究，他全部记录在了空白部分。
大概就是他通过解剖了数十具尸体，得出了结论，认为人的思维是源自于大脑的，但“我”却并非是大脑本体，而是大脑和其他身体部位的结合。
而大脑会以“我”的模样拟态出一种半透明的物体，来作为自己联系和运作“我”的中介。
人们把那东西就称之为灵魂。但人的身体和大脑都死亡之后，灵魂会因为其独特性单独存在一部分时间，变成亡魂状态。直到大脑他储存的能量全部耗尽才会彻底消失。
显然，之后的查普曼导师对这方面还有更深的研究，所以他才能够通过激活灵魂来让自己生命最后时刻保持清醒，可这一切都无从查询了。
令罗庇阿注意到的是，这本书后面还写到，死灵法术就是将部分灵魂残留在体内，用死灵法术的能量来替代大脑提供的能量，维持亡魂的部分残缺功能继续运行，并代替大脑操作身体。
罗庇阿深吸一口凉气，难道这些骷髅是有灵魂的？
突然，罗庇阿又联想到，当时自己在斯特罗萨村，准备把布亚菲爵士复活成死亡骑士时，就把他的灵魂给单独抽离起来。再复生的那个骷髅战士就像疯了一样攻击自己。所以死灵法术之所以能控制骷髅，靠的就是控制他们的亡魂。
这也说明了为什么每次复生骷髅战士时，都有一段印象深刻的记忆传入自己脑海，那是因为这段记忆深刻到记录到了灵魂之中。
“原来如此！”罗庇阿兴奋地转过身看着众骷髅，“所以你们能够某种程度上保留着生前的记忆？”
看来安琪儿之前说的灵魂就像内存的说法也不是完全正确或完全错误。
自己真是没有白来一趟。
但骷髅们为何会这样成长，就没法用亡魂来说明了，那可能真的就是人工智能学习的过程。
罗庇阿的脑袋里渐渐对死灵法术有了一套自己的理解，也许是正确的，也许是错误的，但重要的是自己离真相越来越近，对死灵法术的认知也越来越完善。
“查普曼导师，你能听见我说话吗？”罗庇阿试着对骷髅法师说话。
但骷髅并没有搭理他。
“放个法术！”罗庇阿尝试，但骷髅法师还是没有动静。
“喵了个咪，难道必须要会魔法，才能够指挥骷髅法师吗？”罗庇阿自言自语，想到了这个可怕的结论。
那也意味着，像自己这样的魔法白痴一辈子都不可能拥有骷髅法师了吗？
那自己该怎么处理耗费了自己一半死亡之息的查普曼导师？
杀了埋在这儿？和他的著作一同葬身故乡？
正当罗庇阿望着书架犹豫间，一个骨瘦如柴的老年人敲了敲小木屋的房门，他颤颤兢兢地问，“死灵法师老爷，我想，啊，索伊爵士让我来……让我来请您，午餐已经准备好了！”
罗庇阿晃晃脑袋，问题留给明天再想是他一直以来的好习惯。
回到屋子内，不算太长的小木桌上已经坐满了七八个人。
坐在主位的是领主艾恩爵士，他的父亲索伊爵士则是坐在他的左侧。右侧的位置是空着的。
几个孩子一脸惊讶和恐惧地望着罗庇阿和身后的骷髅，他们挤在木桌的剩余位置上。
每个人面前都摆着一个木碗，碗里都装着半碗野菜粥，确切的说是热水里面放了一片叶子。
只有空着的那个位置，碗里是满的，面前还有半块碎石面包。
“真是抱歉，死灵法师大人，我们这儿条件简陋！”索伊爵士站起身，尴尬的说道。
一个小孩子想要伸手去拿那块夹杂着碎石子的面包，艾恩爵士立马瞪了他一眼。
“啊，因为今年歉收吗？”罗庇阿坐了下来，难以想象一个领主都吃得这么差，更别说其他的农奴了。
“唉~”索伊爵士也坐下来，叹了口气，“死灵法师大人也知道，就是那伙流寇，他们把我们这儿的所有过冬的粮食和牲畜都抢走了。只剩下一匹马幸免于难。”
“这伙流寇很厉害吗，为什么不向岭岩城求助？”罗庇阿拿起那块，被孩子们一直盯着的碎石面包。
“这伙流寇倒不是很厉害，他们平时也不敢招惹我们，只是去打劫过往落单的行人。可是就在几个月前，一切都变了！”索伊爵士说到这儿叹了口气。
“那天晚上，突然有一支箭从山林中精准的射到了我的床头！”艾恩爵士继续说道，“正好落在我和我妻子的脑袋中间。箭上面还有一封信。我拆开一看，对方竟然威胁我让我把我的妻子赤裸着身子送到村口，否则就要当着我的面……”他突然停下，看向那群孩子。
但罗庇阿已经猜到了对方想要做什么，“现在是第几天了？”
“那是几个月前的事了！”索伊爵士提醒。
“啊，对对对！”罗庇阿一阵尴尬，毕竟他习惯了电影中主角刚好赶来救人的剧情。
“我自然不会答应。”艾恩爵士继续说道，“第三天他们果然来了！我也看到了一个背着弓箭的蒙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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