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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他情绪这么激动，更是不断磕头求饶。
“呼呼……”
许士林紧紧地捏着那只鞋，手上逐渐用力，不知不觉中，鞋子竟然被捏成一团碎絮。
他连连摇头，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将手中絮团随手一丢，冷漠道：“这些东西，全给我烧了。”
带头大哥，究竟是谁？！
他心中隐隐作痛。
再一次朝着老头子迈过去的脚步，也沉重许多。
老头子半个身体露在外面，头仰望着天，一副人生无趣的模样。
泳池温泉保持着五十度，热气萦绕着，要不是刚才打斗过于惨烈，这样的环境也同仙境一般。
“噔……噔……蹬……”
许士林故意放慢脚步，头一次这么认真的观察老头子。
从前总觉得他大义凛然，即使为了救那些失足妇女不惜吃糠咽菜也乐在其中。
现在再看他，面相说不得是憨厚老实，甚至那撇小八字胡完全就是反派的标配。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你洗澡啊！”
这话，说的简直莫名其妙。
说出来之后，许士林自己都觉得可笑。
微微颤抖的手指，无不出卖他的内心，这一刻，许士林很怕。
“不洗澡还能做点什么？”老头子没好气的哼了一声，猛然坐直身体。
两个拳头捏的咯吱作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最后焉气低声道：“要不是打不过你，老夫今天非打得你三个月不能下床。”
正是因为忽然坐直身体，许士林忽然看见他的后背。
雾气之中，老头子的后背竟然有着一团金色的印记。
这个图案像是一道金色雷电，哪怕是最厉害的纹身师都无法复刻出这样神秘图案。
许士林脑袋“嗡”的一响。
脑海中全是暗门当天的场景。
杀人的黄泥。
门主口中，带头大哥后背有印记。
许士林身躯轻轻一抖，体内真气窜动暴躁。
就是因为带头大哥，许臻才会死。
就是因为带头大哥，他才会连自己父亲是谁都不知道。
可面前的人，是带头大哥吗？
许士林往后一退，眼神之中的光芒逐渐暗淡。
他又没有办法忘掉，村民们给他讲述的事情。
许臻死的早，许士林不肯喝米糊牛奶，老头子就抱着他挨家挨户去求奶喝。
他小的时候体弱多病，老头子就带着他闯入雨林之中。
陪着他承受天为被地为床的辛酸，蛇虫鼠蚁的啃咬，食不果腹的痛楚。
一直到许士林身强体壮，摆脱了病秧子的身躯，两人这才吃上一顿热乎饭。
甚至为了能够让许士林最快学会医术，老头子甘当药奴，好几次命悬一线，逼迫许士林突破瓶颈。
回忆重重，鼻子一酸，眼眶红了。
“你抽特么什么疯？”
一直在旁边嘀嘀咕咕的老头子这才发现不对劲，吼上一句：“我特么都没哭。”
“我特么都临门一脚了，你给我来个急刹，我委屈！”
他说着，装模作样抹了抹眼睛。
许士林深吸一口气，面对这个亦师亦友甚至占据着父母角色的人，心如刀绞。
艰难开口：“你后背是什么？”
他直入主题。
老头子一愣神，扭了扭头，笑道：“显露出来了吗？”
他说的很随意，似乎这并不是多大的事情。
“说啊！”许士林看他依旧嬉皮笑脸，不由大吼一声。
老头子被吼的眉头紧皱，不耐烦的说了一句：“这个怪我，没有事先告诉你。”
“古武者分为内劲、外劲、化境。而化境之后，便要经历第一次雷劫。”
“只有经过雷劫的洗礼，才能真正超脱化境。成为真正的高手。”
“成功经历雷劫的人，后背都会有一个天然形成的印记，当身体温度过高时，就会显现出来。”
老头子说完之后，眼神深邃的看向许士林。
见他依旧不说话，狠狠咬着嘴唇的样子，终于正视起来。
收起嬉皮笑脸的样子，说道：“五年前，我成功历劫，有了这个印记。”
五年前？！
许士林紧绷的神经，因为这个时间线瞬间击碎。
门主看见带头大哥的印记，已是二十年前。
而老头子是五年前才有的。
至于鞋子上的泥，山上下来的，谁鞋子上还没有一块黄泥。
“嘿嘿。”许士林笑了天上，声音顿时轻快不少：“我之前怎么没看过。”
要说下山之前，两个人也经常一起下河洗澡。
老头子当即翻了个白眼。
“我特么和你洗澡温度升这么高，你觉得正常吗？”
许士林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也对，河水挺凉。”
老头子无言以对，只能说，他保护的真好，完美完成许臻遗嘱。
“那我呢？我怎么没有？”
“还有你们一口一个古武化境的，为什么你以前不是这么和我说的？”
老头子扫视他一眼，冷冰冰来上一句：“你根本不是古武者。”
“和你无关！”
“到底古武者强，还是我强？”
老头子喷喷两声：“鸟枪和原子弹也要比一比？”
他压根不想在这个侮辱智商的问题上过多纠结，直接岔开话题。
“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刚才你看我的眼神，就像看着杀父仇人。”
许士林深感愧疚，走过来坐在一旁，将下山之后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从始至终，老头子都没有打断过。
直到提起印记，老头子竟然抽出一支卷烟，点燃，吸了一口。
浓烈的烟味很呛人。
老头子难得语气沉重：“救你妈的时候，只是看她美的惊世骇俗，不该死在这些人手中。”
“但没想到，后面还有一个带头大哥。”
“我还以为，只要避开那些贪婪的人，就能避开一切。”
许士林情绪激动：“那烟姨呢？”
“她体内的仙乐怎么回事？”
“谁种的？”
老头子的视线在许士林身上流转。
许久才说：“你有信心完全灭掉带头大哥吗？”
“不确定。”
初次交手，带头大哥无影无踪，如果正要对打，不敢想象。
“也是。”
老头子再次靠在泳池边缘，身体放松：“他渡劫许久，谁又知道，这些年来实力又提升到哪种地步？”
“没有绝对信心保护你需要保护的人，就别贸然行事。”
“你敢保证，取走仙乐，江雨烟想起所有事情之后，不会被杀？”
许士林头一次，有了一种背心发凉的感觉。
并非他天不怕地不怕，而是危险从未真正涉及在意的人。
“我明白了。”
许士林双拳紧紧握着，眼底再无清澈。
半晌，老头子又问：“听说，你和许家有了接触，见到亲人，可还愉快？”
“不过是一群缩头乌龟，我不屑见。”
许士林冷哼一声。
老头子竟然皱了皱眉，很快隐去，露出满不在乎的样子：“终究是血亲。”
“还是要见一见的。”
看见许士林没有排斥情绪，老头子补充道：“说不定他们从你妈的手中拿了什么东西，需要还给你的。”
“不感兴趣。”
许士林哼了一声。
一想到许家，他的心情是复杂的。
那该是一个怎样自私的人，才会放着亲生女儿不管，亲生孙女不管。
可一想到那就是他的外公，他的外婆，他的姊妹，许士林的心脏就像是被人揪着一般难受。
两个人各自心事重重。
也没有谁会注意到，面朝天空的老头子，脸色越发沉重。
提到许家，两个人都思绪缥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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